眼下，新冠肺炎疫情仍在继续冲击着美国经济复苏进程，而为数众多的小企业受害尤深。美联储近期的调查显示，有多达900万家美国小企业表示需要政府提供更多援助，否则他们将无法挺过2021年。

△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报道截图

去年至今，美国政府先后采取了两轮大规模疫情救助措施，其中包含的“薪酬保护计划”（PPP）涉及数千亿美元资金，旨在帮助美国小企业在因疫情停产、减产期间支付员工工资和其他运营费用。但实际操作结果表明，小企业在申领这些“救命钱”时大多历尽坎坷，想顺利拿钱救急简直是难上加难。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轮子上的仓鼠”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自美国政府去年4月开始第一轮疫情救助以来，PPP计划已批准数百万笔贷款。但该计划因其“特别宽泛”的贷款资格标准，反而让一些上市公司和其实并不缺钱的企业得了好处。一直被特朗普政府拖到2020年大选后才公布的数据显示，到去年12月前，超过一半的PPP资金只流向了占接受救助企业5%的企业。

△《华盛顿邮报》报道截图

另据《纽约时报》报道，特朗普政府当时急于“发钱”，取消了通常伴随企业贷款应有的大部分安全步骤。由于相关申请几乎会立即获得批准，众多“小偷”和不符合条件的借款人从去年已经发放的5230亿美元PPP贷款中抽走了数十亿美元。

△《纽约时报》报道截图

今年1月，美国政府又启动了2840亿美元的新一轮PPP计划。据统计，截至上周五（2月19日），该计划已批准向190万家小企业发放1400亿美元贷款。然而，各种错误和技术故障大大拖慢了这一进程，给借贷双方都带来了烦恼。

△《纽约时报》报道截图

原来，新一届政府为纠正上届政府的错误，为PPP贷款申请系统加装了复杂却并不好用的欺诈过滤程序，这让许多自由职业者和个人业主陷入了混乱。

托德·罗根蒂安就是这样的个人业主。据美联社报道，他的小公司去年以来已经损失了75％的业务，急需PPP贷款渡过难关，但新一轮PPP计划的复杂系统及其技术缺陷却让他抓狂不已。

托德：“昨天我花了一整天时间来提交我的申请。如果你想知道精神错乱是什么？就是一遍又一遍做着同样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轮子上的仓鼠，只是在兜圈子，真是浪费时间。要么是我在兜圈子，要么是其他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此外，据美国小企业管理局（SBA）统计，今年批准的PPP贷款中近70%给了第二次贷款者。而对于他们来说，问题可能更为复杂。《纽约时报》就讲述了在旧金山经营猫咪看护公司的雪莉·罗斯的艰难贷款经历。

△雪莉·罗斯

罗斯在去年6月通过贝宝（PayPal）获得PPP贷款后，上个月又申请了第二笔贷款，但申请先是在一个错误队列中被卡住了一个多星期，后来又遇到了被系统错认为是违规者等一连串新麻烦，而且多方求告无门。罗斯为此心力交瘁：“真是一团糟！我现在就想一件事：他们的钱会用完吗？这个问题能解决吗？”

△《纽约时报》报道截图

小企业担心在最后期限前拿不到钱

当地时间22日，白宫宣布了对PPP计划的改革措施，试图将更多资金投向最困难的小企业。其中规定，从2月24日至3月9日的两周内，只有员工少于20人的企业才能申请PPP贷款。

△《华盛顿邮报》报道截图

但留给小企业的时间却已经不多了。本轮PPP计划将于3月31日到期，而已出现的问题尚未解决，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白宫出台新规后，很多小企业、尤其是那些与其他公司有关联的企业正在努力确认自己是否有资格从本轮PPP计划中获得贷款，包括弄清有关商业隶属关系的判定规则以及衡量企业收入下降的计算标准。

△《华尔街日报》报道截图

在马萨诸塞州开办一家小型理疗公司的泰尔女士就面临这样的困惑。泰尔目前正在向美国银行（BOA）申请PPP贷款。虽然她仔细查阅了政府和银行的要求并认真准备了所有材料，但BOA却以“材料不完整”为由取消了她的贷款申请。翌日，银行方面又致电泰尔称取消申请是个错误，并指导她完成了一项新的申请。但泰尔对申请何时获批毫无把握：“走一步看一步吧。”

《纽约时报》形容，对泰尔这样的小企业主来说，申请贷款就像是一场“障碍赛”：每当刚刚解决一个问题，就会有新的问题出现。

△《纽约时报》报道截图

随着3月31日最后期限的临近，一些专业人士担心，PPP改革措施所增加的复杂性可能会导致一些贷款机构退出该计划。很多申请PPP贷款的小企业主也日感焦虑，担心问题无法在一个多月时间里及时解决。用Biz2Credit借贷公司首席执行官罗希特·阿罗拉的话说：“人们感到愤怒、不安和痛苦。他们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解决问题，这正在增加他们的挫败感。”

△《纽约时报》报道截图